我们祖先速度不快、力量不强,却能在大自然中搏狮猎虎、擒牛杀象,立于不败之地。祖先们独有的优势在于大脑皮质容量,也就是智力超群。靠着独有的智力,笼络人心,发展出「群体作战」模式。在千百万年的星辰起落中,适应、演化,保证基因的代代传递。

动物界诸多物种,为什么独有古猿配合无间,躲过次次危机,成为生存能手呢?除了独有的高智商外,还依赖一个简单重复的动作「梳毛」。

梳毛动作简单,却意义超凡。它就是我们在动物园看到的一个猴子给另一个猴子捉虱子、理顺毛发。简单动作的背后,是彼此亲密关系的维系。所谓「一下触摸胜于千言万语」。通过对猴和猿的观察也能发现,它们用理毛的方式维持群体团结。理毛能使大脑释放内啡肽,让情绪达到轻微兴奋状态,同时还能放松身体、降低心率、缓解压力。内啡肽让个体产生温暖和满足,从而信任和忠于为自己理毛的个体,进而维系着群体联盟的凝聚力和集体归属感。

约 500 万年前,我们祖先在林间穿梭跳跃,优哉游哉的,从一个树荡到另一棵树上,主宰着一片树林。刚开始只有几只古猿,随着繁衍、争抢地盘,不断有新成员加入。为了维护住群体中的每个成员,我们祖先需要把大量时间花在彼此的梳毛上。

而由于气温下降、气候变干,森林面积骤减,我们祖先只能携家带口出走,离开赖以生存的领地,辗转到树林、草原中。就这样从树栖猿变成了地栖猿。草原和树林并不像森林一样繁密广袤,生存空间被大幅压缩,更缺少森森古树的天然防护。生存受到极大挑战,我们祖先在这种极端条件下,只能进一步扩大家族规模,抵抗种种风险。

时如水逝,漫长演化中,我们祖先适应了地栖猿的生活方式,有了固定居所、固定家族成员。由于树林、草原的食物匮乏,急需高蛋白质食物来替代,祖先又从地栖猿向狩猎猿方向演化,这过程中他们发明了火,开始猎捕食肉动物。也是在这个过程中,我们祖先脱去「毛皮大衣」,开始直立行走。因为直立,能减少体表暴露于太阳直射的面积,增加体表的空气流动,降低体温,适宜远距离的行走。行走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扩大寻找食物的区域。活动范围扩大,虽然时有意外收获,但也存在一个本质问题,彼此信任的梳毛时间被大大挤压。

当下来讲最大的难题是时间分配问题,我们祖先需要花费多少时间用来狩猎,能留多少时间用来彼此梳毛。群体规模在这个阶段已经达到 150 人左右,这是我们祖先能够维系的最大群体范围,还能尽力保证群体中彼此梳毛交流。如果数量再大,就难以照顾到群体中的每一位,难以保证每一位都能被梳毛,后果是分裂为多个小的群体。

语言就是在这种矛盾冲突下产生的,「语言的进化」其实是为了替代社交梳毛,因为庞大群体中的梳毛需求多得无暇顾及。进化出来的语言可以节省时间,同时又能维持整个联盟不被瓦解。所以语言很有可能是在「梳毛」和「捕猎」时间冲突下产生的。如果我们仔细观察,会发现咖啡馆里经常三五成群的人在一起闲谈八卦。因为语言是现代社会的梳毛替代品,我和你聊天,就是在你身上投入时间,用以维系我们的关系。

语言产生后,作用被大大挖掘。都知道人类中有别于其它动物的两个特性:一个是宗教,一个是故事。之所以说这两个特性是独有的,是因为需要用语言来执行和传递,更重要的是它要求人们能够生活在虚拟世界之中。到了现今,人类社群不再是人人熟悉的小型部落,也不再是鸡犬之声相闻小国寡民,而是人口爆炸的超大型部落。整个部落还能运转正常,我相信是语言在其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。

现代人的行为模式和远古的祖先息息相关,我们的基本行为模式是在树栖猿 — 地栖猿 — 狩猎猿的进化过程中确定的。人类从树栖猿 — 地栖猿 — 狩猎猿的进化过程中,前后有两个重要的突破,其一是「直立行走」,其二是「语言的产生」。这两个进化的动作,使我们这支古猿大败海德堡人、尼安德特人,并走出非洲,遍布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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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30806 ZAPP 阅读《梳毛、八卦及语言的进化》,写完初稿。